现在脸上,突来的沉闷又引来承昀一阵低笑。
“你又笑什么?”至此,厉耿已全然没有掌控他的快意,明明处于弱势,总是三言两语便扯动心中不快,叫他情何以堪?
“笑你们东越皇族,竟得依靠一个北雍外臣之女坐上帝位。”承昀说得那叫一个凉情薄意,妥妥地践踏东越尊严。
其中最为可笑的不就是为了复辟的奕王?为了一本天谕忙活了半辈子,竟只是梁王设下的计谋,如若奕王得知此事心里能有多不快?
梁王因为无法坐上帝位,想方设法地藉由奕王寻找神后传人,奕王不正是这场闹剧里头的苦主?只怕至今他还不清楚,到底为什么要跟梁王拼搏?
不正是坐上帝位的机会?
神国遗留下来的帝后之位,他本身已是神国遗属,即便没有颜娧亦能轻松坐上宝座,到底为什么闹腾?
“你你你到底知道了什么?”厉耿本以为这坊间传言没什么可信度,如今被这么意有所指地说出口,不信也得将信三分啊!
“我知道什么不重要,我只想知道东越帝位你可有兴趣?”承昀语调如冷夜寒风般清冷。
他打好的根基在此地,如若真需要与两王一战,势必得扎牢了晓夷大泽的根,厉耿提前跑回东越的确叫人措手不及,却也不是无可转圜。
懦弱之人难道就没有贪念?激起厉耿的贪,这场皇位争夺定能迎来转机!
“你又想作甚?”厉耿拧起眉宇,一点儿也不相信,被他用计关在地牢里的男人,仍会存着帮助他的心思。
“难道你没想过,为何梁王为何困住我?”承昀再次提问,哪有将他的满腔憎恶放在眼里?
“我皇叔父想要什么样的人,都会想尽办法得到手,许是小丫头哪儿入了皇叔父的眼,有什么为何不为何?”话一至此,厉耿心里也跟着忐忑了几分。
什么神后不神后的事儿有几分可信?难不成三百年前消失的神后成了精怪?三百年后再次重返?
说到底他怎么也不相信,梁王父子花名在前,厉煊先下了手找世子妃,多半梁王心里也不悦到了极点。
“所以你甘心看着梁王登基称帝,身旁后座坐着娧丫头?”
“怎么可能!你当卓家吃素的?”厉耿看不清牢内男人的神色,嗤声道,“梁王妃与世子妃同为卓家族女,怎可能给娧丫头钻了空子?”
卓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啊!如若真有那么一日,岂会冷眼旁观?
“说你天真善良,你还真是。”承昀忍俊不禁地垂首,薄唇上的轻蔑正好能落入厉耿眼中,“为何卓家要安排两个女子入梁王府呢?还有府内王总管为何死心塌地地追随着你?梁王合了眼缘,厉煊也合了眼缘?王总管也与你合了眼缘?”
这趟回到晓夷大泽弄清楚的,正是这些事儿啊!
靖王真正的母族,正是奕王为祸之后,侥幸存活下来的王总管,也正因王总管心中存着,想认回王家亲族的贪念,导致靖王府后来的一系列的惨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