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事,极为激烈。
随着号角的响起,以及多格的亲自带兵冲锋,匈奴人的攻势,变得更加猛烈起来。
一番冲击之后,民兵们构成的防御,有多处变得摇摇欲坠。
“保护庄稼!!”
“保护庄稼!”
在关键的时候,有胳膊上绑着红袖章的宣教官,出声高吼了起来。
没有喊什么保家卫国,为国为民之类的话,直接就是保护庄稼!
他出身底层,同时与底层接触的也非常的多,知道底层的这些百姓,最为关心的是什么。
在这种情况下,将这些话给拼命的吼了起来。
已经有不少心中惊惧,有了退意,快要崩溃的民兵,在听到这样的吼叫之后,心中一个激灵,想起了那青趟趟的庄稼。
这是他们的命根子!
“保护庄稼!!”
郑林跟着高吼,将手中握着的猎刀,狠狠的砍向了一个冲上来的匈奴人脖子上……
“保护庄稼!!”
更多人出声喊叫,声音隆隆,带着无比坚定与舍生忘死。
庄稼和土地,是他们的命!
在这隆隆的嘶吼声中,他们奋勇杀敌,一番的拼杀之后,居然再次顶住了一波又一波匈奴人的进攻。
将之一次又一次的打了回去。
有好几次,战线都被突破了,可最终却能奇迹一般的,将那些冲上来的匈奴人,给重新赶回去,把缺口重新补上!
战斗还在继续。
“噗!”
一柄长枪捅来,突破了多格身上的甲胄,从他的腰间钻了进去。
钻心的疼痛陡然传来,他目中露出惊恐。
挣扎着往回跑,但脚步已经踉跄,往回跑了两步,就已经不受控制的摔倒在了地上。
他满是惊恐的挣扎着起身,想要往回跑。
他此时是真的怕了!
原以为眼前的这些汉人农夫不堪一击,却没有想到,自己居然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!
有汉人民兵从战线中冲出,刚才这个该死的匈奴人,杀死了三个他身边的袍泽,他眼睛已经红了。
他必须要将这个该死的匈奴人给砍死!
他冲出来,赶上多格,狠狠的一刀,将他的脑袋给砍了下来!
匈奴右贤王休豪尔手下的一个万骑长,就这样的死掉了……
日影西斜,残阳如血,预兆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。
战地上,也被血染红了一片又一片,血腥味扑鼻,地上倒着众多横七竖八的人……
匈奴右贤王休豪尔的一张脸,也被这残阳,映照的有些红。
似乎流淌了血。
他看着那算不的陡峭的高地,一时间沉默无言。
他看着沉稳,实际上心中已经是慌了。
之前的骄傲和轻视,这个时候已经是消失了许多。
他是真的没有想到,这在他想来,很轻松的就能够拿下来的战线,居然一直到这个时候,都没有拿下来。
而他们,已经为此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!
那些人,真的是只会种地的汉人民夫吗?
如果那是汉人民夫,那自己手下的兵马,又算得了什么?
但他能够确定,那些人就是汉人民夫。
因为不论是装备,还是作战经验这些,看起来都远远的不如汉人的精锐兵马。
看起来就是非常好突破,很好杀死的样子的。
可谁能想到,就是这样的人,居然硬生生的守在那里,变得了不可逾越的大山。
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,都没能将之突破!
听着那些汉人,随着自己这边进攻之人的彻底溃退,而发出来的欢呼声,休豪尔的心中,就变得更加沉重了。
一开始他对于自己兄长的计划,极为佩服,对于自己这一次带兵行动,也格外的有信心。
尤其是发现冷风镇这里,没有什么汉人正规兵马存在,只有一些汉人民夫的时候,更是觉得这一次将会无比的顺利。
可谁能想到,这些汉人的民夫,居然如此难缠!
他心中慌了,之前的信心,这时候都变为了慌乱。
他想要带兵回去。
并劝自己兄长一起回去。
不要再招惹汉人。
仅仅是这些汉人民夫就这样的难缠了,之后杀进冯翊郡之后,他们将会面对更多的汉人,在那样的情况下,自己等人真的能够对付的了,能够让事情按照计划施行吗?
汉人之中,确实有不少人如同那个姓常的汉人那样,是软蛋,不拿汉人当人。
但更多的,还是自己现在所遇到的这些汉人。
这些汉人的难缠程度,甚至于超过了一些,他们之前所遇到的汉人正规兵马!
站在这里想了一阵儿之后,他狠狠的吸了两口气,立刻喊来人进行吩咐,安排新一轮的进攻。
休豪尔心中虽然犹豫,但是却知道,在这种情况下,根本没有了退路。
他的兄长,不可能会听从他的劝告进行退兵。
这时候,只能是不顾一切的冲开那些汉人民夫,在冷风镇这里进行的阻拦,以更快的速度,打到冯翊郡内。
不然的话,他们匈奴人,这一次,真的就要大难临头了!
就算是咬着牙,也要进行。
……
天空之中,一弯明月斜斜的挂在天边,边上有着一只明亮的星星相伴。
那是金星。
金星伴月,景色极美,最适合静静的躺在草地上,或者是天台上,在那里静静欣赏,享受静谧。
但此时,这些都没有。
全部都被血与火,以及那惨烈的厮杀声所取代。
时间不在他们这边,所以休豪尔直接拼命了。
安排大量兵马,连夜攻打高地。
不及伤亡。
贾诩这边,则拼了命的去防守。
战斗早就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,冷风镇外面的这片算不得陡峭的高地,直接就变成了血肉磨坊!
到处都在流血,到处都在死人……
后方贾诩不断的发出一些指令,对战斗进行一些调整。
哪怕是之前的时候,他不曾这样指挥着兵马打过仗,但此时,适应了一段儿时间之后,已经能够做到有条不紊。
只不过,如果仔细去看的话,就能够发现,贾诩此时这种平静之下,其实压抑着太多的情绪。
贾诩听着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