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道:“陛下,皇后此次差点难产,所幸母女平安,但以后无法再生了!”
子婴震惊起来,说道:“皇后身子如何?”
太医道:“禀陛下,皇后身子虚,歇息一些时日便可。除了无法再生,一切无碍。”
子婴也算宽心些,只要人没事就行,反正不愁没有子嗣。
回到寝宫,婴儿全身已被洗干净,放在床头。
子婴抱起女儿,一副欢快之色,说道:“公主的名字,朕已经想好了,取名为‘桂英’。”
第二天早上,太史令司马汇在册子上记录:大业八年子时四刻正,皇后诞下公主,帝取名“桂英”。
秦国的岁首,除了必要的值勤人员外,官吏有五天的假日。
初六,各官衙恢复正常工作。
治粟内史官署,某小房间内,这里大门紧闭,里面有两个人,隔着案几打对面跪坐。
分别是治粟内史陈烈、冯幽兰弟弟冯隆。
按照官职而论,冯隆只是治粟内史下辖的小官,秩俸区区二百石。
但是,冯隆是皇亲国戚,身份地位自然不同,陈烈要对冯隆恭恭敬敬。
冯隆道:“皇后又没生下皇子,舍姐有机会了!”
陈烈道:“难保皇后、贤嫔日后不会生下皇子,陛下必定还会再纳嫔妃。”
此时,冯隆面带喜色,说道:“皇后不能再生了,舍姐找太医问过,皇后无法再生。”
陈烈道:“这么看来,淑妃机会很大,就算日后有其她嫔妃生下皇子,毕竟淑妃地位高,又是长子。”
冯隆道:“可这并不能十拿九稳。”
随即,他站起来,向陈烈作揖道:“还请陈大人出个主意。”
陈烈同样站起,向冯隆作揖,说道:“法子倒是有。”
冯隆喜道:“陈大人,是何法子?”
陈烈压低声音道:“皇后一直盼着生下皇子,可就是生不了。淑妃得讨好皇后,让皇子广认皇后为母亲,只要皇后肯认下皇子广,让皇后高兴,皇子广成为储君,就十拿九稳了。”
冯隆听后大喜,向陈烈躬身长揖,说道:“若皇子广能成为太子,大人之恩,冯家没齿难忘。”
三天后,冯幽兰回到娘家。
是因为弟弟有事找她,她才回来。
冯家书房,这里大门紧闭。
冯隆一本正经道:“姐姐可想让广儿做太子?”
冯幽兰不暇思索道:“那是当然!幸好皇后不能再生了,大有希望。”
冯隆道:“姐姐,日后陛下肯定会有第二、第三个皇子,可得尽快把这件事办下来,以免夜长梦多。”
冯幽兰道:“这事由陛下定夺,我除了好好教导广儿,还能如何做?”
冯隆道:“皇后因生不下皇子而闷闷不乐,何不让广儿认皇后为义母!你得先讨好皇后,此事才有可能。”
冯幽兰一听,顿时眉笑颜开,说道:“弟弟此法真妙!一举两得!皇后还不知身子不能再生,我回宫后告诉皇后。”
冯隆道:“不,这话不能从妹妹嘴里说出,得先从其他人嘴里说出后,妹妹再找机会跟皇后说此事。”
冯幽兰笑笑道:“弟弟所言极是,这主意是你所想?”
冯隆道:“是治粟内史陈大人所说。”
冯幽兰道:“若广儿能做太子,得好好感谢陈大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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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国,彭城,皇帝书房。
这里有项羽、范增、项伯、章邯四人,商议着一些事情。
此时的范增,气色明显比三个月前差了很多,人也显得更苍老。
项伯道:“陛下,彭越还没立多大功劳,就来索要赏赐,实属过分。”
昨天,彭越派人送来战报,战报中说劫掠了多少村子、袭扰了多少次秦军、有多少秦军被牵制,把这些说成功劳,希望陛下赏赐。
章邯道:“彭越此种人,见利眼开,无论给多少赏赐都喂不饱,可不能助长彭越胃口,现在只是一点点功劳,不足以赏赐。”
范增却有不同意见,说道:“陛下,正面作战,秦军有优势,袭扰战让秦军头疼,能领兵打袭扰战的人不多。就算彭越胃口大,只要能打击暴秦,给多点赏赐也值得。”
章邯道:“丞相之言,下官不敢苟同。若此次答应彭越,只会助长彭越贪心。”
项伯道:“工尹言之有理,不能给彭越赏赐。”
项羽道:“两位说得没错,彭越太贪婪,朕绝不能助长。”
范增手中拐杖,用尽最大力气敲了敲地面,痛心疾首道:“庸臣误国!庸臣误国啊!”
说罢,他也不向项羽告退,直接转身走出书房。
范增离去后,章邯道:“陛下,不能再让范增做丞相了!”
项伯道:“陛下,臣可完全接管丞相事务。”
项羽叹息道:“此等不忠之人,自然不能要。下次上朝,朕就把亚父撤了。”
看着范增离去,章邯显出快乐的笑容,老不死的范增被除掉了,大秦朝廷会少很多麻烦。
项伯同样很开心,除掉了让项家厌烦的范增,他就是唯一的丞相了,正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
两天后,皇宫大殿,项羽举行大朝会。
群臣行礼后,项羽朗声道:“此次朝会,朕有大事要宣布。”
还没等项羽继续说话,范增抢先道:“我也有事要宣布,这个楚国丞相我不做了,谁爱做谁去做,想怎么折腾楚国与我无关了!”
说罢,范增不等项羽回应,也不理会众人反应,迈步向殿门走去。
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,一副生无可恋模样;
他步履蹒跚,每踏出一步,都需要拐杖支撑身体,看上去只要被轻轻一碰就会跌倒,跌倒后就再也无力站起来了;
他已是八十岁高龄,风烛残年,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。
目送范增离去,章邯心中有些不忍,无尽的叹息,范增是足智多谋的好臣子,只可惜没遇上明君,只可惜选错了阵营,没有为大秦效力。
龙且、季布、周兰、钟离昧等等,都甚感可惜。
他们都知晓,范增悲愤成疾,时日无多了。
项他一副难过之色,范增落得这般下场,楚国落得这般田地,他心如刀割,只可惜他无力改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