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门述职,也没有入宫。
朝中所有大臣都知道,接下来的安排就是让张延龄与李士实、林元甫等人一同到朝堂上,做一次公开的审讯,而到时的判官就将是皇帝,他们想要拿张延龄在山东地方上杀人的事做文章,就只能在朝堂上驳倒张延龄一切砌词,这对于不能在朝堂上发飙骂人的众大臣来说,并不是容易的事。
以前没觉得。
现在觉得,想要从言语中打败张延龄,难比登天。
就在众大臣盘算如何去跟张延龄针锋相对时,此时于京师徽商商会的会馆内,新当家的江玥年正在跟江家的掌柜见面。
“当家的,建昌伯回京师了,以他锱铢必较的性格,怕是接下来还要对咱徽商动手,如今各地的商贾风头早就把咱的给压下去,晋商、赣商还有鲁商都已经到京师来。”
“年底的盐引恐怕我们能拿到的也不多,现在做什么生意都会被各地限制,连我们的货过钞关都比别人交更多的税。”
“还有传闻说,朝廷要重开粮开中,各地的盐商可能还要往西北各处聚拢……”
江玥年焦头烂额。
本来以为巴结上张延龄这颗大树,什么问题都没有了,自己可以执掌徽州商会,以后取代徐夫人,甚至用手段把徐夫人据为己有,想想都觉得激动。
人生巅峰莫过于此。
谁知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时间,一切都就变了。
张延龄对于他的巴结并没有多热衷,之前是给他一定的权力,让徽州商贾手上的死盐引变成了活引,但随后张延龄向朝廷举报徽州商贾行贿之事后,朝廷马上又对徽州商贾行严查,现在徽商在京师都快混不下去。
作为徽州商会会长的江玥年,在经历了最初的众人拥戴之后,现在也被众徽商所厌弃,会长之名有名无实。
连他召集各家族来开会,来的人也不多,即便来的人也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。
“那女人……到现在还没找到吗?”江玥年愤恨道。
江家老掌柜道:“当家的,您说的是少夫人?还是徐大家?”
江玥年怒道:“两个都是!”
老掌柜苦着脸道:“真的没法找到,不过从徽州那边传来一份公函,说是当家的跟少夫人和离的公文……好像还是徐大家把人给接走的,地方官府那边也是由她打理的。”
“这个恶女人,总要针对于我,以往我给她做事,他从来都没想着要把会长之位让给我,兢兢业业那么多年,他除了克扣江家之外还做过什么?现在建昌伯对我们徽商翻脸无情,必然是因为我们没有打点好他,说要给他的女人结果人都跑了……”
江玥年现在没法去怪责张延龄。
或者说,他知道跟张延龄相斗,也没有好结果。
只能把恨意转嫁到徐夫人头上,认为自己失去张延龄的信任,在于徐夫人把他本来要送给张延龄的妻子给拐带。
掌柜请示道:“要不当家的……您再娶一门亲事回来?”
江玥年瞪着自家掌柜,掌柜赶紧把目光避开。
江玥年自然会感觉到面目无光,送妻子给张延龄被拒绝不说,之后妻子就跑了,还由官府送来和离的文书。
现在手下的人好像在建议他,既然你这么喜欢把妻子送人,干脆再娶个回来,再送人,只要程序上是对的,那送礼的流程跟之前也没差。
但如此一来,岂不是被天下人都知道他江玥年是卑鄙无耻之人?
“当家的,听说这次建昌伯在地方上做的事,很不得人心,朝中大臣都等着参劾他,或许我们可以给他加把火,若是可以把他给拿下来……”
江家掌柜提出建议。
既然拉拢张延龄不成,没更好办法,那就不如贿赂朝中官员,把张延龄拿下来。
江玥年叹道:“就算我们不出手,朝中那么多勋贵、文官,谁不想他早点死?但那有什么用?他可是外戚,深得圣上信任,不过……关系该打点还是要打点……其实有这样一个贪财好色的人来执掌商贾之事,对我们已算是不错的,就看能否投其所好。”
江玥年到现在,仍旧对煽风点火把张延龄给扳倒的事犹豫不决。
他自以为想得很清楚。
张延龄贪财好色,是有缺口的,而换了别的官员还不一定能见缝插针。
比较而言,还是张延龄这样的人比较容易对付。
“那老爷,我们继续给建昌伯送钱财?”
“钱财是没用的,他不缺,他也不缺名,或者说他不在乎名,只有美色能吸引他,一个山东左参政的孙女,就能让他为此奔走,若真有让他动心的女人,他定会乐不思蜀……”
“那老爷,我们去何处找这样的女人?”
“满天下去找,不但要绝色,还要有地位有才情,更要有美色,能让他动心的。就当是给他选妃……也要把这样的女人找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