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人心混乱,但城内秩序却保持井然,没有抢掠、放火等大案,吕颐浩也由此深得赵构器重。
吕颐浩刚回到朝房,椅子还没有坐热,一名随从便跑来道:“相公,里面传话下来了,官家召见您,宣您立刻觐见!”
吕颐浩心中略略猜到一二,官家这个时候召见自己,恐怕和陈庆的事情有关。
他暗暗叹口气,自己这个孙女婿啊!还真能折腾人,不光折腾女真人,也在折腾大宋朝廷。
他连茶也顾不上喝,又匆匆赶回御书房。
片刻,吕颐浩被带进御书房,躬身行礼道:“微臣参见陛下!”
“吕相公免礼,请坐!”
“谢陛下!”
吕颐浩在张浚旁边坐下,赵构微微笑道:“吕相公对完颜昌的要求怎么看?”
“回禀陛下,微臣孙女婿是当事人,微臣不便评价。”
“无妨,你尽管从相公的身份出发,说说自己的看法,朕视为公论。”
吕颐浩欠身道:“回禀陛下,微臣最后奉旨留守临安,感觉金兵撤军其实还是很仓促,他们虽然破坏了不少城外民房,但和建炎三年那次破坏相差甚远,而且他们若多花点时间,去运河上搜罗一些船只,他们完全能杀进城,毕竟靠西湖一片的城墙都拆了,杀入城内易如反掌,但这些金兵都没有做,只在夜里抢掠一些财物粮食,连女子都没有要,就匆匆撤军了,微臣感觉,他们其实也很害怕后路被断,毕竟只要水军杀到芜湖,他们就回不去了。”
赵构欣然点头道:“吕相公说得有理,只是它代表了什么意义?”
“颓势!”
吕颐浩道:“微臣认为它代表一种颓势,女真人虽然还是很凶悍,但已经没有之前的锐气,原因微臣不知道,或许他们掠夺了太多的财富,心中有了牵挂,也或许他们人口太少,被战争消亡太快,开始惜命,总而言之,女真人已经出现了收缩之势,陛下,其实这反而是我们逐步反击的机会,真正的和平是打出来的,光靠谈判得不到。”
“吕相公说得太对了!”
张浚击掌赞道:“不愧是老相国,目光老辣,看得透彻,女真人的势头确实没有几年前那么犀利了,从攻打大散关就看出来,现在已经没有攻打大散关的气势,陕西路的女真军才放两万人,以前都是十几万,二十万,还有完颜兀术坐镇汴梁,微臣觉得他们更像在保护战果。”
这些想法没有真凭实据,可以说都是猜测,赵构兴趣不大,他心中却在想着西夏的事情。
赵构淡淡笑道:“刚才我和张相公谈话时,他提到一件事,似乎陈庆给吕相公的家信中说起西夏有灭国之忧,这是何故?”
吕颐浩迅速瞥了张浚一眼,张浚满脸苦笑,他并不是故意出卖吕颐浩,他只是在保陈庆而已。
吕颐浩点点头,“确实不久前微臣收到了陈庆写来的家信,他给我解释为什么能半年夺取熙河路的缘故,主要是西夏国内爆发了内战,形势对西夏朝廷很不利,就算西夏朝廷最后胜利,也会元气大伤,国运就会逐渐衰落下去,最终被灭国。”
赵构顿时有了兴趣,连忙问道:“西夏爆发什么内战?”
吕颐浩点点头,“是当年辽国公主陪嫁的大将萧合达造反,得到羌人和草原契丹余部支持,屡屡击败西夏朝廷军队,现在割据了东半部,和西夏朝廷形成了鼎足之势,双方还在继续激战,西夏皇帝已下令全国动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