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想了半天,小心的问。
“你会打铳?”对面的男人抬头打量他,又问:“会打什么铳,以前在那干的?”
“鸟铳,以前在大同镇干过。”
“大同最近没有兵灾啊,怎么跑出来了?”男人又问。
“活不下去了,没田没米,打铳也没收入。”男子忿忿的道。
他为大同镇打铳,军方不给钱啊,只给点米,他一个吃都不够,别说还带着个女儿。
“叫什么名字,住大同那个镇那个地?”对面又问:“她是谁?”
“王民,大同镇皮巷子9号。”
“这是我女儿王吉儿。”
对面拿了个东西记下了,然后伸手招呼:“你两去后面,穿灰衣服那。”
两人往后找到个穿灰衣服。
“啥技能?”灰衣服的问。
“打制鸟铳。”王民老老实实道。
灰衣服的拿出一东西塞在他手上。
他低头一看,是块铁皮包裹的牌子,上面有个‘甲’字,背后填着一丝红色。
接着又塞给他一个布包,里面好像也有东西。
“你们沿官道,往莱州去,路上遇到粥点不用排队,先递上牌子,对面问什么答什么,不问不要说话,听懂了没?”
“听懂了。”王民赶紧点头。
“我说什么了?”对面又问。
“沿官道去莱州---”王民结结巴巴的想着。
边上的女儿王吉儿这时脆声声道:“遇粥点不用排队,先递牌子,对面问什么答什么,不问不要说话。”
“恩,你女儿很聪明。”对面看了看王吉儿。
王吉儿低头羞涩笑笑,但脸上抹着黑灰,倒也看不出什么。
两人喝粥的时候打开那布包,居然发现里面有三个米饼,这把两父女给激动的。
两人赶紧跑到一边没人的地方去吃,一口气把米饼就在粥吃完,整个人饱了很多,感觉也恢复了好多力气。
这下两父女觉的更有希望了,继续赶路。
他们跟着大部队,走走停停,好在现在五月,温度也不冷,晚上将就找个地方还能睡。
一直到5月26日,才到黄县。
此时距离登州已经不远,很多灾民又累又饿,但他们每次经过粥场,都有饼吃,体力保持的比较好。
这天到了黄县的粥场,这边有从平度,莱阳等各处来登州的流民,现场有三千多人,到处都是人,又乱又脏。
但这里距离登州近,登莱总兵徐敷奏专门派了两队兵马在维持次序,灾民们也不敢乱跑。
王民一看排队吃粥的又是好长,赶紧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那红色铁牌。
他喜滋滋的正要往前走。
突然,后面有人猛的出现在他身前,劈手一把,就将那铁牌报了去。
他顿时愣在场中。
只见一枯瘦的青年,表情狰狞看着他:“狗东西,我盯你很久了,这玩意,爷要了。”
叭,说着他一巴掌呼在王民脸上。
“啊呀”王民一声惨叫,滚倒在地。
“爹爹”王吉儿从后面哭着跑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