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

2(1/2)

    “把拒不改造的、伤风败俗的反革命破鞋分子郑小婉、罗长年、连少华,给我带上来!”

    随着鹿一兰一声大喊,两男一女三个坏分子,分别被两个民兵掐着脖子押到台子上来。

    那其中的一个被捆成棕子一样的女人,就是我的妈妈郑小婉。而那胖胖的戴眼镜的男人,却正是鹿一兰的丈夫。

    妈妈这年才三十四岁,她双臂反剪着,铅笔般粗细的麻绳在她的胳膊上、胸前捆了一道又一道,那绳子勒得很紧,连那单薄的衣服都勒进丰满的肉里,两颗硕大的乳房,在上下两道绳子的紧勒下,愈加明显地向前凸出。妈妈的脖子上挂了一双农村女人穿破了的布鞋,那拴鞋的绳子很短,破鞋几乎贴到妈妈的下巴。

    六个民兵将我妈等三人带到台子前侧的正中,正面对着台子下的革命社员,用力将几人的头按低下去,并用脚粗暴地将他们的双腿踢得靠拢在一起,然后就下去了。

    虽然没有了民兵的按压,但挨斗的几个人却象被施了定身法似的,一动不敢动地并直着双腿,保持着上半身向下弯成的锐角,把后背呈现给下面的全体观众。

    尽管撅在台子上,尽管我是和其他的革命群众坐在台子下面的地上,但因为挨斗的三人全部将上身弯成大虾的形状,以至于我从台子下面就能够看清楚妈妈反绑着的双臂。妈妈的两个手腕合在一起,被一道又一道的绳子紧紧地捆住,那绳子由肩部,两大臂部集中向中间,拴成一个死结,肉嘟嘟的手腕半握着,已经呈现出紫色。

    “臭破鞋郑小婉,腿不许弯”,鹿一兰怒喝着妈妈。妈妈双腿用力地挺直,上身仍然一动不敢动地弯着,屁股高高地撅到了天上。

    先是由鹿一兰宣布妈妈的罪状,每念到一桩,便审问一句:“郑小婉,你说,这是不是你干的?”

    妈妈便低着头看着脚面,大声地回答:“是我干的,我有罪。”

    然后鹿一兰便又一声喝斥:“撅低点,臭婊子!”

    鹿一兰这样喝斥,只是那时的惯例,但妈妈则将上身再度地向下弯去,以表示低头认罪。

    鹿一兰宣布完了,便进入到群众轮流上台发言的环节。又是这主持人鹿一兰率先第一个发言,她揭发了妈妈如何在劳动中偷懒,如何在政治学习时说反动的话,如何在学生中散布传播资产阶级腐朽思想,如何用色相与罗长年勾搭在一起逃避改造等等等等,念完了,为了表示对阶级敌人的仇恨,还揪住妈妈的头发,将妈妈低着的头抬起来,狠狠抽了两个耳光,“郑小婉,你老不老实?”

    妈妈的脸被她揪得无助地向上抬着,“是……我老实……”

    “呸……”,鹿一兰将一口唾沫向妈妈的脸上啐去,然后重新将妈妈的头按下去,“低下去,破鞋!”

    妈妈脸上挂着那女人的粘痰,又重新将上身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