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诚诺的祖母,一向有礼佛的习惯,寻常是不许人打扰的,再加上他这次回来的匆忙,所以至今还没有见过她老人家。
“没出关也给我请出来,就说我给她带了个孙媳妇回来,相信她老人家会很开心的。”
慕思君,“……”
见到千十四领命去了,百里诚诺也起身穿衣,既然来了客人,他也不好继续躺着,礼数上说不过去。
慕思君斟酌了一下,开口说道,“我并不需要这个身份,我们不是说好了待安全之后,我就离开吗?”
百里诚诺穿衣的手一停,他们之前有个约定,内容是只要查出来到底是谁想害他们,并且将来人一并铲除、确认安全之后,她便可以离开。
对于百里诚诺来说,这原本只是个缓兵之计,没想到她居然时刻都记着。
百里侯爷有些受伤,“这个身份方便。你也看到了,那事急不来,你怕是还要在这府上多住一些日子,有个正大光明的身份不是更好么。再说了,就算大家都知道了又如何,不过是一纸休书的事情,反正你又不是没写过。”
休书,慕思君确实写过一封,那是在他们刚下山那会。
她原本只是打算成亲让大哥宽心,好同意她下山,才指了这个人来拜堂,为了不担误他的终身幸福,又在下山之后写了一封休书给他。
只是没有想到,追兵太凶,他们没来及得分开,百里诚诺便为了救她而负了重伤。
那样的情势下,于情无理,她都不能走。
更何况那帮人见过她与百里诚诺在一块,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安全,当时的她也不会选择离开。
慕思君虽然是个废人,还是惜命的。
拖拖拉拉之后,便进了这侯府。
百里诚诺见她咬唇无言,心中又有些许心疼,“别咬了,我不勉强你,到时候你若真要求去,我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慕思君不明白,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
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,总会有原因的,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。
百里诚诺倾下身,双手抵在轮椅上,“我若是说我喜欢你,你信吗?”
“不信。”
慕思君笑了笑,他们才认识多久,哪里有资格谈什么喜欢不喜欢。
若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或者诡计,她倒有几分相信。
感情么?她半个字都不信。
更何况,他是堂堂的侯爷,想娶什么样的人没有。而她却是一个瘸子,谁都不愿意娶的废人。
除非……。
慕思君想起,不知是谁说过,皇家的那位大公主好像对百里诚诺有些心思。
若是他真娶了公主,总不好再去边关让公主独守空房吧,别说公主不乐意,皇帝都不会让自己女儿受这样的苦。
这样看来,他把自己带回来的原因就很清楚了。
如果只是被利用的对象,慕思君反倒自在了一些。
她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。她利用他保护自身安全,他利用她避婚,彼此利用谁都不吃亏,到时分开也能互不拖欠。
“不信便算了。”早料到她会如此反应的百里侯爷半点也没有放在心上,反正来日方长,总有一天你会信的。然后顺手提了个脚凳过来,坐到慕思君脚边。
“我手有些不方便,你帮我束个发可好?”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,他先把姿势摆好。
慕思君本想拒绝,但是见他都这样了,也不好推迟,不过她是真的有些担心,“我没替别人束过,怕束的不好。”
“没事,只要是你,什么样我都不嫌弃。”
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,却把旁人听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。
春秀早在千十四离开的时候,便极自觉的站到了门边,前面有些话她没有听见,这句却是实打实的传到了她的耳朵,只觉得一股子恶寒直窜脑门,当即往外又跑了两步还觉不够,一路直接退到了院子门口,正好清静了还可以观察来人的情况。
慕思君心中已有定论,只觉得好笑。既然是演戏,她来配合演这一出又有无妨,于是欣然的拿起妆台上的桃木梳。
百里诚诺的头发养护的很好,乌黑透亮,泛着健康的光泽,慕思君小心翼翼的打理着,一时间房间里头静悄悄的,任风吹来发尾轻扬,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。
“昨天我表妹说的那些话,你别往心里去,以后她们若是再来,你可直接打出去便是。”
慕思君对着他如墨的长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