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说今天签了两张单,一张九十万的价格,你知道成本多少吗,五万,他说,很是得意,那另一张呢,八十万,他说他的心还不够狠,客户说随他开价的。
她被刺激到了,这简直可以比贩那啥都赚啊,那个是拿命干的,且那要背负多深的恶业,终于好奇——
知道你是开厂的,你是卖啥的,他说卖电机啊,就是防爆防火控制器啊。
哇,没看出来还是个做实业的,还以为是个老宅呢,就是一味听着人家的辉煌,比的自己是多么暗淡,简直想要他掉头回家了,他开始哼起歌,还是地方小调。
他说平时他都会在车里唱歌,当然是拉上车窗·,别人听不见的,他又转向她笑着:“就是听到了,不过当我是个神经病。”
他又提议:“我们上山好吗,开上山。”
她没有异议。车子很快到了,住在这个城市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从车道上山,以前都是坐观光车,下山乘缆车,而且也只跟朋友勤快那么一次,到此一游而已。
在山下缴费,接着车就沿着弯弯的山路向上,都已经十点了,一路上却没停止会车,有来有走,孤陋寡闻了,原来晚上还有这样的消遣。
他将车停在一个山上停车场,带着她下车——
站在护栏边,山脚下的房屋建筑都像小孩子搭的玩具屋,灯光星星点点,想着无论人类再怎么装饰精美,无论房子无论建筑,还是多么大型的工程,分分钟钟被大自然秒了。
山风就在身边,一句话都不想说,就这样呆呆站着,直到他轻轻拍着她的手臂,“我们去那边走走吧。”
跟着他往山上走,走到一条岔路,他问是接着走灯光大道,还是转上幽暗的小径,想都没想转到那个铺着鹅卵石,有亭台栏杆的去处。
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,他慢下来,提醒她小心脚下,里边有一块方寸之地,灯光恍似疏忽了,他站住了看着她,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,他的手很大,很温暖,两个人静静地站着。
哎,这是又暧昧了一个,是因为寂寞吗,它可以摧毁苦心的防范与坚守,只为短暂的的欢愉,就为这个,她现在在这里。
不去想接下来会怎样,想了也白想,譬如和柳昕,还会分开,人性根本经不起考验,就各应各的缘分吧,管他是什么缘。
他微笑了,这笑容让她一下子怔住了:我这是看见了谁啊,这笑容,这牙齿,脸的轮廓,都是一版本的。
想多了想多了,不可能的,风马牛不相及。
呵呵,你这什么表情啊,手臂轻轻搂过来,他脸上刻着明显的笑纹。
是不是潜意识里对他就有先入为主的好感呢,“好乱”,她不自觉说出口。
“乱什么,一点都不乱”他说
这么近距离的对视,她还在那张脸上逡巡着,剔除年龄因素,真的挺耐看的。直到他的脸慢慢贴上来,她轻轻避开了,同时也伸出手不臂,回应了他,那么大家彼此心照了。
回家这一路,两个人都没再说话,当他的一只手伸过来,安娣让他好好开车。
快到她家时嘱咐她爬窗户小心点,又笑了,她也笑笑下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