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快钱倒是容易。”
王有仁虽志于学,但并非不通庶务,商人家庭的孩子普遍比单纯做学问的才子要更理解世事。
“你是想问是不是太巧了,政令、打压,然后大跌、收购……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?”
王有仁点点头。
邬阑想了想,道:“你王家都按规矩来做,有啥可担心的?就算有问题也安不到你家头上啊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……”他一时没了语言,又听她这口气,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说实话。
“我家自然都按规矩来的,哎~只是想到这般规模的收购,岂是普通商人能够承担的?除非资本雄厚,背景过硬,而且胆识过人……若非以上几点,则不可能为之。”
邬阑想到了曹淓毓,对比一下,好像他蛮吻合。但就算她心中知道答案,也不可能告诉他。
“你家只要按牙行规矩来,没有卖家会怪到你家头上的,放宽心吧。”
王有仁只得道:“那就承你吉言吧。”
王有仁满怀心事的走了,邬阑并没有看他那封家信,不过猜也能猜到一些。还有,他倒也提醒了她,舒代宗走了有些时日,想必对那边情况已有所了解,现在自己就要多多关注六合那边的进展了。
翌日,永明帝招了吏部尚书,户部尚书来御前议事,内阁首辅李琚也参与其中。
他如今对邬阑的印象大为改观,虽然还是有点‘不学无术’,至少她的确是个能办事的,而且有钱……
这么想好像只会惦记人家的钱一样,其实非也,如今朝廷所面临难题,恰恰是缺钱。并非惦记她有钱,而是能挣钱,若是朝廷有半点她挣钱的本事,也不至于时时刻刻都捉襟见肘。
永明帝说起祭酒的荐言,堂上三位阁部大官默然不语,内心的想法各有不同。一时间,殿内倒是安静得可以听到针落的声音。
“此事还需拟个章程出来,三位都说说吧。”皇帝说道。
“陛下,”古德海进前,道:“户部正缺历事监生,她来,臣自然愿意,也好解决人手缺乏的问题。”
韩尚汶脸色有些难看,乜斜着他:“古尚书,你倒仔细说说,户部哪里缺人了?”
人都安排不下了好吧!后面挨次等授官的还多着呢……
“本来历事项目和名额都是固定的,你户部特殊,要随事而定,年初才退了不少正历监生,如今又说缺人?”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?
“我户部缺精通账务的历事生,不缺办事的,这样不行?”
“哼!荒谬,一个女子就只是做了买卖就成了精通账务的了?这天下精通账务的主母多了去,岂不是她们也能来你户部算账了?”
“你才荒谬!主持中馈跟我这手中的账可不一样,怎可相提并论?”
“那你说,怎么不一样?”韩尚文有些不依不饶了。
“诶诶诶,打住,二位,”李琚连忙出声阻止:“跑题了,陛下是希望有个具体章程,这种情况也许以后还会遇着,谁敢说以后不会再有阑司珍这样情况的出现?有个章程来对照着,就好办。”
永明帝听了半天,才道:“老先生说的对,两位卿家就不用扯那些有的没的。”
“陛下,臣希望阑司珍从户部开始历事,当然,至于她能否被评为上等,还得看她历事的表现,臣定会严格执行。”
“老臣以为,虽然可以直接从历事开始,但对于她学业上的要求还是不能放松,否则她将成为一个极坏的表率。”
“嗯,老先生说的极是,那,韩卿家的意思呢?”
“臣其实没什么意思,一切照章办事,该考核的考核,绝不会因她的‘特殊’而放松标准,定会严格执行。”
“既如此,那不如正历、杂历、长差、短差都历一遍,也不用仅限于某几个衙门历事。”
“也好,多些历练对她将来任官也有益处。”
邬阑并不知道,她苦逼的历事生涯即将展开,并不比她在国子监读书轻松多少。
因为都是做具体工作,好比随同御史刷卷、出巡,什么督修水利,丈量土地,核实税粮,清查户口等,都是具体而且繁杂的工作。还有清黄、写诰、续黄、清军、天财库、承运库登基钱粮、工部清匠、礼部写民情条例、修斋、参表、报讣、赍俸、查马册、大木厂磨算账目等等……
而且考核是各历事衙门先给出评语,分为勤谨、平常、才力不及、以及奸顽四项,若是得了勤谨以外的评语,那意味着一切将又从新再来。
但这对邬阑来讲,不仅只是业务能力的提升,更是对她为人处事的磨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