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生嫂指了一指旁边的房问。阿英立刻跑进去了。
“我道你哪里去了,却躲在这里!来,来,来。给我看看这封信写错了字没有。我怕她不够程度。家信宝贵,不是好玩的!”她从袋内抽出一封信来,放在桌子上,那是菊香的笔迹,代她写给儿子的,墨迹才干。
华生瞪着眼望着。
“你看!”她把信纸抽了出来。
“什么时候写的呢?”
“刚才。”
“刚才?……”
“是呀,我刚刚从她店里来的。”
华生静默了。他的心强烈地跳着,变了脸色。他把那信封和信纸翻来覆去的看着,想从这里找到一点什么,但始终看不见。
“收到了他的信,是吗?”
华生点了点头。
“要他过年一定回来,对吗?”
华生又点了点头。
“呀,还有什么呢,你说,华生?”
华生失神地瞪着那信没理她。
“喂,她写着什么呀?”她愈加提高喉咙叫着。“你也聋了耳朵吗?怎么不说呀?”
“还不是说来说去是老调子。”
“什么?你重一点!”
“老调子,我说!”华生提高了声音,显出不耐烦的神色。“过年回来,一定要回来!对吗?还有,叫他冷热当心,多穿衣服,早睡,对吗?”
“对呀,对呀!”
“拿到城里去印几张吧,说来说去老是这几句话!”
“没有写错吗?”
“一笔不多,一笔不少,拿去寄了吧,你这神经病!”
华生把信向她一推,瞪了她一眼,她立刻高兴地笑了起来,收下信,叫着说:
“我又不是她,你做恶相做什么呀?嘻嘻嘻……我可不怕你的,一会对我好,一会对我不好……随你桥东也好,桥西也好……”
“什么?你说什么?”华生惊慌地扯住了她的手臂。
“桥东也好……桥西也好,嘻嘻嘻……主意拿得稳一点呀……”
她笑着溜走了。